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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唯一让他愁眉的，是在拉蛋丝这一步。

    别看文宝林做的时候，感觉很轻松，但轮到齐皓做时，却意外频出：

    没有过滤掉蛋系带，或者鸡蛋清跟蛋黄的比例不对，都会导致蛋丝无法成形；

    油温过高，直接搅出一撮“黑炭”；

    油温过低，鸡蛋无法快速凝结，导致最后蛋丝不像蛋丝、蛋饼不像蛋饼。

    可即便克服了这些问题，双手不协调的短板，还是让齐皓犯了难。

    一手需要提着碗，悬在油锅上倾倒蛋液，保证蛋液如细线般均匀地流入锅中；

    另一只手则需要握着筷子，匀速搅动油锅中的蛋液。

    二者并行，难度堪比同时用左手画圆，右手画方。

    而这个问题，解决的唯一办法，就是多练。

    自此之后，有家餐馆的后厨间里，便经常能够看到齐皓的身影，甚至在夜深人静的时候，后厨间的灯也都还亮着。

    毕竟这年头，鸡蛋跟油也贵，而拉蛋丝的练习，却又是极其耗损鸡蛋跟油的。

    以齐皓现在做学徒的工资，不出半月，就能耗得精光！

    好在东家也不介意，这多余的鸡蛋，可以留着第二天给别的顾客做菜用。

    ……

    这天晚上，琐事忙活得差不多了，东家跟几個学徒先后下了班。

    齐皓照例来到后厨间。

    几周的练习下来，他双手的协调性，已经有了很大提升，甚至手握蛋碗跟筷子后，他都下意识地想要去拉蛋丝。

    而油锅中的鸡蛋丝，也从起初的粗细不均，变成现在的细若蛛丝，还是由一根构成，中间不断。

    这一幕，恰好也被进来的文宝林看到。

    “不错！”

    夹带着掌声的一句赞扬，吓得齐皓一激灵。

    转过身来，看到佝偻着背的文老。

    齐皓干咽了口气：“师…师傅，您怎么…”

    文宝林走进后厨，头一遭便看到食材区，早上还满筐的鸡蛋，已经快要见底了。

    “我还寻思，这后厨的鸡蛋跟油怎么每天都少，没成想，竟被你这滑头给祸祸了！”

    “师傅，我…”

    “不过嘛，短短几日，你这拉蛋丝的技艺就练到如此火候，这些食材，浪费得倒也值！”

    虽然文宝林年龄大了，但眼神却好得很。

    他盯着锅旁的那盘鸡蛋丝，满意地点了点头，不过神情照旧严肃，深吸了口气后，他转身坐到旁边的椅子上，又沉着声音道：“你现在就做一份金丝裹银给我尝尝吧！”

    “啊？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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